接上篇:【同人小說】《狂醫魔徒》鄭世玉X崔德熙:所有迷宮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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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接吻後的鄭世玉就像吃到韓牛的朗妲,舔著嘴唇回味那個混合著血腥味與消毒水味的吻。一個念頭在大腦閃過,世玉回想起自己還是延心大學住院醫師的時候,曾在下班後偷偷嘗過一口崔德熙放在辦公室的威士卡,又辣又嗆,還一股消毒水味兒。因此世玉特別記住了酒的牌子——拉弗格。
“您又喝酒了?”世玉正色質問道,“崔德熙患者,手術後才過了多久?不能因為恢復得好就亂來知道了嗎?從現在開始,禁酒!”
崔德熙從未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被愛徒下禁酒令......如果今天不是拉弗格,他又怎能失去理性、臣服於世玉狂熱醉人的吻呢? 他尷尬地應了,明顯一副還沒回過神的樣子,一失往日威嚴。但世玉看在眼裡覺得可愛,不禁笑了出來。
“對了,帶了蛋糕,在門口櫃子上,剛才還來不及給你......”崔德熙停頓片刻說,“上次櫻桃味的你不是說太甜了麼,買了藍莓味的......”
趁世玉去廚房切藍莓蛋糕的空閒,德熙在家中四處轉轉,上次來訪時,兩人劍拔弩張,都沒能好好參觀。現在他才得以仔細查看過她生活的每寸痕跡,最終走到世玉的臥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滿牆的大腦構造圖、螢光筆劃線的論文節選,旁邊貼著各色的便利貼,一張書桌都堆不下的腦神經科學書籍隨意散落、攤開在床邊的地板上。
一眼便知她那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等待他電話的日子,她把自己困在房間,沒日沒夜地鑽研醫學書籍論文,查找類似的手術案例,即使她已經背下他的論文,也還是找出來重新確認、查缺補漏。
她並非對自己的醫術不夠自信,而是失去的恐懼,和迫切想要一個人活下來的欲望讓她成為了真正的醫生。
真想在牆壁批上一個大大的“Perfect”,但崔德熙同時意識到,鄭世玉已經不再需要來自老師的認可,現在,她是他的醫生。她已經突破極限並超越了他,一躍而上他無法踏入的更高一階。
接著德熙的目光被床頭一塊奇異的碎片吸引了,他定睛一看,是一張被燒毀的相片。那是世玉下令燒毀和德熙有關一切的隔天,她又偷偷撿回來的,他們唯一的合照——世玉第一次主刀手術的紀念照。崔德熙板正的身軀和不苟言笑的面孔,在焦黃色的相片中看著格外令人生厭。
真的很奇怪,手術後崔德熙變得容易感性了,他有時能強烈地感知到一股情緒湧上心頭、流經大腦的神經末梢。他忍不住懷疑世玉到底對他的大腦做了什麼?
羞愧、後悔、內疚此時盤踞心頭。他如何不如想像,他那老頑固一樣的自尊心和自以為是的“最後一課”差點害了她。
“世玉是最好的,和我一樣。”他想起當初自己對韓醫師說過的話。
“世玉是最好的,比我更好。”下次要跟韓醫師這麼說,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這時世玉端著切好的藍莓蛋糕,笑盈盈地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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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德熙的宅邸因為公開通緝令而被警方封鎖。手術出院後的他準備搬進羅女士安頓羅威納犬們的住處,雖然小屋是簡樸了些,但勝在位置隱蔽、私密性強,更重要的是,離世玉的家也不算太遠,車程不到半小時。
朗妲還記得崔德熙,一見面就圍著他一邊搖尾巴一邊嗅來嗅去,仿佛在尋找上次吃過的美味韓牛的蹤跡。
理所當然的,自從世玉第一次來到小屋就賴上不走了,見到她的羅威納犬們安然無恙,她又驚又喜。待到崔德熙出院,世玉又靈機一動,以朗妲它們為藉口:“我的狗在這裡,我當然也要繼續住在這裡!”
形影不離的徐助理插嘴:“小姐,那我們的家怎麼辦?”
“歸你了,好好看家吧!”世玉大手一揮,痛快決定。
我們?我們的家?崔德熙暼了徐助理一眼。又轉向了羅女士交代道:“羅女士,請你去我原來的家整理一些我需要用到的書和生活用品帶過來。”
話音未落,世玉跳出來自告奮勇:“我去吧!不麻煩羅女士了。”
羅女士忍住笑意,十分識趣地拉著徐助理走開了。
世玉趁著天黑驅車來到崔德熙原來的家,率先去書房找他交代的書,“找到了,腦神經科學......”隨手翻開,一疊黃色信紙掉了出來。
“我申請神經外科住院醫師的原因如下......”世玉信紙打開一看,竟然是自己曾經寫給延心大學醫院宋進宇教授的信,這為什麼會夾在崔德熙的書裡?甚至信的中心折痕處已經有些破損,是經常翻開又合上的痕跡。
在另一本書裡,世玉還發現了一張完好的合照。六年前就好像昨天,她終於完成第一次主刀手術,護士姐姐一臉欣慰地祝賀她,可是崔德熙......這個臭老頭到底為什麼一副要生吃了相機鏡頭的怒相?
但世玉卻掩不住笑意,想當初她硬塞給崔德熙並說:“拍得很好吧?”他可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就不屑地推開了。
整理完書,世玉又大致整理了一些衣物,基本是憑她自己喜好挑的,白襯衫首選、藍襯衫也還行......而西裝翻來翻去都一個樣,一整排黑色系,無趣得很,一件舒服的休閒裝都沒有,她索性放棄,又隨手拎了兩雙黑色皮鞋就走了。
世玉回來已是深夜,崔德熙還強撐著困意等她回家,他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陪朗妲玩飛盤遊戲。朗妲看到世玉進門立馬丟了飛盤,沖去她腳邊轉來轉去、開心地甩尾巴。 世玉放下行李、癱倒在沙發上的第一句話:“不行了,明天我們去買衣服吧!反正您也當不成教授了,在這種鄉下每天穿西裝出去,只會引人耳目。” 世玉去洗澡的空檔,崔德熙翻了翻行李,整理著他少得可憐的衣服,只有幾件襯衫和西褲,連一件睡衣都沒有......德熙重歎一口氣,心想:“難道這就是只仰仗一個學生的悲慘晚年生活嗎?”要是韓醫師這時反過來嘲諷他,他也無話可說。
“我沒有睡衣怎麼辦?”崔德熙無奈地問。 從浴室走出來的世玉一邊擦頭髮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是嗎?一定要穿嗎?” 世玉發梢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崔德熙的心上,如此令人啞口無言的問題,他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6 “歡迎光臨~這兩排都是當季的男裝新品!”服裝店內的中年老闆娘熱情招呼著走在前面的世玉,“是給爸爸挑嗎?真是孝女啊~” 跟在世玉身後的崔德熙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步伐也停了下來。 “不是。”世玉的語氣和表情都毫無波瀾,自顧自地翻著衣架。 “這件怎麼樣?”她拿起一件深藍色夾克,想要往崔德熙身上比比看,但他站在門口,表情與當初不情願的合照如出一轍。世玉壞笑著,故意提高聲調、捉弄般朝他招手:“在那裡愣著幹嘛,快來呀,親愛的?” 本來還想繼續搭話的老闆娘在一旁瞬間噤聲。崔德熙板著的臉變得十分窘迫,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挪動過來,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世玉擺佈,也乖乖試穿了幾款休閒套裝,世玉只管選她喜歡的休閒風,也不管大半輩子都西裝革履的崔德熙能不能接受...... 結帳之後兩人走向停車場,崔德熙一路黑著臉,提著大紙袋跟在世玉身旁,世玉問:“衣服不滿意嗎?”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辦。”他陰沉沙啞地說。 “難道......”世玉回過身來湊近他的臉,端詳了幾秒,手從口袋裡掏出她隨身攜帶的折疊刀,“剛剛那個老闆娘......要不等她關店的時候從背後迷暈、把那討厭的舌頭割了?還是找個藉口先騙上車,勒死再拉去後山埋了?上次那塊地有夠難挖的,土都凍住了,想挖深點兒也挖不動,得換一塊土松點兒的......” 她一旦說到興奮的事情就滔滔不絕的習慣還是一如既往。 被世玉一秒拆穿心思的崔德熙訝異地盯著她,她那難以形容的精巧而美麗的瞳孔,閃爍著一種澄澈、天真的邪惡,令他移不開目光,一轉身,還會想念,想再一次被她的眼神觸碰,唉,這才是問題! “你瘋了嗎?回家吧......”他一手搶過折疊刀,另一手僵硬地牽起她的手走了。她的手掌小小的但溫熱又柔軟,他仍然難以想像是這麼小巧的一雙手在手術臺上拯救了他的大腦。 今後必須要節制地殺人了......要想和世玉繼續這麼生活下去的話。他牽著世玉,暗自下定了決心。 “對了,那個警察......埋在哪了?還是懸崖?”可能是勾起了她喜歡的話題,世玉突然求知欲變得旺盛,牽著的手撒嬌似的搖晃著他的手臂問道。 他心臟怦怦跳,嘴上仍故作鎮定,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用帶著一絲炫耀的神秘口吻說道:“不是有朗妲麼?” “果然...還是老師技高一籌。”她滿足地笑了。 天空暈染出血紅色的晚霞,鄭世玉和崔德熙牽著手的背影,任誰看,都只是路上再平凡不過的一對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