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市,像是一張漸漸被描繪出的畫布。走在民權東路上,車聲尚未擁擠,空氣裡還帶著夜晚殘存的涼意。

街邊的小屋安靜無聲,鐵門緊閉,似乎仍沉睡在夢境裡,只有偶爾傳來摩托車的引擎聲,把寂靜劃破一角。


一整排攤位,攤主正忙著把食材、桌椅搬出來,鍋子碰撞、油紙袋摩擦的聲音,混著清晨的空氣,像是一種城市甦醒的交響。廟口前是一片寬闊的空地,還未擺滿桌椅,顯得格外空曠,卻能想見不久後將有多少人湧入,坐下來吃碗麵、喝杯湯,邊聊天邊迎接新的一天。

廟門仍舊緊閉,靜靜地矗立著。廟外的牌樓與紅磚屋簷,像是守候這片土地的老人,沉默卻慈祥。

有人告訴我,慈聖宮早上七點才開門,香火才會逐漸旺盛起來。而在這之前,攤販街反而先行展開,成了另一種日常的儀式。

我站在攤販街的一角,掏出速寫本,想捕捉這個「將要開始」的時刻。畫面裡是攤主搬動桌椅的身影,是廟口寬闊的空地,是幾個提早來的老人坐在板凳上閒聊的神情。這一切都還不算熱鬧,卻蘊藏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然而,太陽很快就升了起來。金黃的光線照射下來,原本柔和的晨色瞬間被強烈的亮光取代。光線直直刺眼,像是在提醒我,城市已經完全醒來,悠閒的時刻即將被生活的忙碌取代。

攤販們開始加快手腳,桌子一張一張擺上去,塑膠椅也一排一排整齊排列,好像舞台正式拉起布幕,演出準備開始。

我把速寫本合上,深吸一口氣。這裡的晨景,不是悠閒的自然,而是一種市井人間的清晨韻律。廟口將迎來一天的熱鬧,香火與人潮交織,攤販街的煙火氣息也會一點一點濃烈起來。而我選擇在這個轉換的瞬間離開,像是替自己留下了一個未完成的句子。留下花貓在那裏。

走回民權東路,街道上車聲漸漸多了,行人也逐一湧出。台北的早晨,就這樣在寧靜與喧鬧的交界中,揭開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