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8 –唇色

　　早上我面對小立鏡梳整黑髮，娜娜米已梳整好在床邊等我，第一床位硬木色的貼耳短髮女說，

「頭髮這麼長，要梳很久吧？」

我嘴角一勾，她的語氣聽起來令人不悅。

「不礙事，」我撩起長髮，「我喜歡。」淡淡的香味從髮絲散出。

娜娜米尷尬的張望我倆，我對她說，「娜娜米，早上還有課吧？先走吧。」

「啊......好。」娜娜米從床上起身，龍寶突然飛了進來。

「什麼鬼！」木髮女驚嚇的倒退。

「龍寶！」娜娜米立刻攔截牠擁在懷裡，牠神情很無奈。

透過鏡子我噗哧一聲，「早啊，小怪物。」

「啊？妳們養這？」木髮女表露噁心。

「是我養的！」娜娜米擁轉著牠。看牠難受我笑得更開。

「真是怪人，這怎麼看都不像寵物吧？」

娜娜米沉默，我佻眉道，「有本事囉？」

龍寶也探出頭凝視木髮女，女子慌張嫌棄的跑走。

我輕嘆，「好啦，妳快出發吧？這樣來得及吃早餐嗎？」

娜娜米意識到後，快速親了龍寶的頭提著書包奔出。

『唉呦，早安吻誒？』我嘻笑瞇眼看牠。

『別鬧了......』牠試圖用短短的手掌抹去被吻的地方。

『怎麼來啦？』我抹上護唇膏後，以指腹輕點口紅。

牠盯著我片刻，『就想來。』收起翅膀趴臥在娜娜米床上，『而且您要吃早餐。』

咳咳，我倏然咳嗽，膩眼看牠。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靈力不足的啊，除了魂體都嗅不到才對？好不容易最近沒再被兩位盯吃飯。

『嗯，等等吃。』我抿唇如花般的漸層粉，不錯，不掉妝。拿起書包起身對牠說，『不走嗎？』

　　牠張揚翅膀，原來破損的地方修復差不多，粗硬的鱗片好像變柔軟了些，牠還在變化期？

『我到樓下等您。』

『好，待會兒見。』

　　進入電梯我把一邊的頭髮挽在耳後，手腕透出一絲輕香，我嗅了嗅之前的水蜜桃味更明顯還揉點暖木的氣息，難道是因為我幾乎只吃水果嗎？

　　我踏出大樓植稻在前方轉側身看過來，我笑著打招呼，

「早啊，這麼巧。」

他揚頭挑眉，「早。」待我靠近，他突然靠近一嗅。

「咦？」我縮肩往旁。他神情微妙微噘唇，一附：看起來挺美味。

「幹、幹麻啦？」不會事到如今還想吃我吧？我又往旁退了一步。

他彎起紅眼，微張的方唇半顯虎牙，舌頭饒味的舔舐嘴角，「好像很好吃。」

我吃驚的快步前進，「別鬧了！」

他加大步伐從容的跟上，『那傢伙要除掉嗎？』

『誰？』

『哼，對您不敬的那女人。』你不也是？

『啊，你說她啊。』我是不太喜歡，『她也沒作什麼，除非幹了什麼？』

『她哪根蔥啊，敢這樣對您說話？』跟他相比確實對她寬容，我尷尬笑著。

『人類嘛，複雜多了。』

　　他如侍衛般盯我買完早餐，我簡單吃了甜饅頭，拿著飲料跟他靠在走廊等上課，果然不是早八的學生不可能早起，很有大學的樣子，我吸溜滑順香純又甜中帶點苦的完美復古奶茶，開心地捧那鼓起的臉頰，能吃是福啊！

回禮灼熱的視線，嘟囔道，「你不吃早餐誒？」

他目光仍停在被我咬著吸管，「不需要。」

我眨眼，「午餐呢？你跟誰吃？」

「不吃。」

我乍舌的張嘴，「你都不吃還管我？」

他蹙眉眼神跟我對上，「妳不一樣。」

我長嘆，牠是妖又食生肉，怎麼會對人類食物感興趣？我聳肩作罷。他舒展眉頭繼續盯著唇上的吸管，好奇問，

「為什麼沒變色？」

「喔？」我舉起飲料，他懂口紅啊？「小技巧，可以不掉色，厲害吧？」我嘻笑。

他認真的點頭，「好像很好吃。」

我肩膀一縮，繼續喝飲料，「你就自己去買嗎？又不貴。」

「我不是指－」

「我有問題要問。」我看著他，他遲疑後點頭。

『你說吃完屍體後，可以化出他的肉與骨吧？』

『是。』

『也說過可以像我們這樣活動但沒有意識？』我打量經過的同學，飲著甘露。

他思考了會兒，『可以這麼說。』

『那活屍可以維持多久？』轉注視他。

『......不確定，但一週應該可以。』

我點頭，『你的透明罩呢？可以維持多久？』

他認真的推算，『大約三天。』

『嗯！』

『要做什麼？』

我看向走廊盡頭，『覺得該抓害蟲來吃了。』

『......』

『我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您說？』

『你覺得胖體育老師還有利用價值嗎？』

『沒有，選手也不必了。』

『咦？你不想離開村莊看看嗎？』

他蹙眉閉眼，『外頭更吵吧？這裡比較好吃飯。』

『噗，真實際。』我笑著。

『那我就把他殺啦？』我鬆口氣的撐起身，終於能好好安排了。

『請便。』他說。

『這樣的話，你要跟班導告知不當選手，然後要麻煩你幫我追蹤他下班後的形跡，方便的話連老刑警也一起。』

他看起來很嫌惡皺起五官，『知道了。』

　　這堂上完是家政課，好像是選修，我拿著前幾天借好的縫紉書，滿心期待的前往教室，右方剛好是學妹找到的廁所，我正準備進去，體育老師竟然正在裡面？哇靠，打維修名義順理成章啊！我快速經過避免被發現，回想昨天的攝影機至少有拍到一幕我摀臉回看的身型，他會不會開始找了？

　　對面蹦跳而來的學妹開心喊著，「學姊！您今天的廣播也太完美了！」

我尷尬推開要貼上的臉，「小聲點。」這時被體育老師發現可不妙。

趕緊拉著她到轉角處，學妹瀏海下閃亮著雙眼，「學姊，您今天好美啊！」

「只是唇膏罷了。妳不用畫嘴唇就很漂亮了。」

她害羞地捧著臉頰，「第、第一次有人這麼說，還是學姊！」她興奮地扭動。

「好啦，我還要上課呢。」

「啊，學姊為何今天上妝了？還只畫嘴巴？」

我莞爾，「我生氣啊。」

「咦？」無視她的困惑離開她的視線。

「學妹－！」朝氣黃金犬已經練就臉皮增厚術，我才剛走到二樓誒，一個接一個......

「學長。」我停下看他，反正教室就在隔壁。

「我有事想問。」他拿著紙本過來。

「嗯。」是上次沒問到的事吧？

他抬頭瞄了家政教室許多投射而來的目光，尷尬的問，「換個地方？」

「行，我先放書。」我到教室裡把書放下，大家充滿好奇但沒人詢問，回到學長身邊，他帶我到比較少人的走廊。

「抱歉突然打擾妳，我盡快問完！」學長正經很多呢，我點頭。

他把一些資料交到我手上，頭靠近一同看著問，「上次妳說選手的申請要怎麼做？」啊，學生會提到的。

我跟他借鉛筆，在文件作些註記讓流程簡單明瞭，「基本上能得到體育老師跟校長的推薦可以了，其它按這流程跑。」

「嗯，妳真的辦事很俐落誒。」我眨了眼，他說話沒有那麼油了。

「謝謝，祝您申請順利。我想一定能成功的。」給他肯定的微笑。

他看著我愣了片刻，笑臉泛起紅蘊，「學妹不要突然襲擊啦。」

「我哪有襲擊？」

他深邃的咖啡色眼珠帶笑的靠近我，「唇妝很美呢。」

我心驚立刻摀住嘴巴，他拐頭問，「換形象還是想給誰看？」

我膩眼看他，「換心情。」

他訝異的張眼，「心情不好？」

我放下手，「是啊，我心情差才會畫妝。」

他撐起下巴思慮說，「這樣很拐人誒？」

「啊？到底在說什麼啦，學長？」

「連香水都比平常多。」

我蹙眉，「我沒噴香水。」

他訝異立刻摀住嘴看向別處，腳用奇怪的方式交叉，「很好，挺好的。」

「那我回去教室了。」

「那個、等等！」他小聲慌張地喊，我回看他又像上次那樣奇怪的拱著身，「妳知道我準備要轉學了嗎？」

我訝異了會兒，「可以到校外獲得更好的資源是好事啊？」再說學長跟我同為外地人，遲早的。

他紅著臉說，「所以......我離開時，可以請妳送我嗎？」

我眨了眼，點頭，「當然。」

他滿足展顏，道別後我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