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oo_(中)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6 分鐘

隔天清晨,兩人各懷心事踏進校園。


炭治郎一如往常坐在靠窗的位置,卻少了往日的專注神情。粉筆在黑板上劃過的聲音時而被他聽進耳裡,時而又被窗外的光影奪走注意。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課桌上,他的視線隨著那片光斑恍惚地游移,時而低頭盯著筆記,卻又在下一瞬停下筆尖,陷入沉思。腦海裡不斷重播著昨夜雨幕下的情景——那句話、那個吻、那份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距離。懊惱自己的衝動,卻又無法否認,那抹溫熱的觸感仍在唇邊縈繞,像雨後殘留的暖意,揮之不去。


杏壽郎那邊更是心緒紛亂。

課堂上,他的聲音依舊洪亮,動作依舊利落,卻在講解實驗時差點將克數報錯。那一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心神早已不在眼前的試管與藥劑上。

中午休息時,他回到辦公室,將門輕輕闔上,坐在椅中閉目養神,試圖讓思緒歸於平靜。可腦海裡浮現的,卻全是炭治郎的神態——那雙帶著水光的眼睛、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有昨夜雨中那份近乎倔強的溫柔。每一次想起,心口便像被什麼輕輕攪動,難以平復。


他從椅背上直起身,感覺胸口那股悶意壓得他透不過氣,便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想讓風灌進來。午後的空氣帶著雨後的清涼,夾雜著操場上青草的氣息。他低頭望去,卻在不經意間,與站在三樓之下的炭治郎視線正面相撞。


那雙茶色的眼睛在陽光與陰影間閃爍,像是被驟然捕捉到的湖面,微微一顫。炭治郎似乎只是隨意抬頭,卻在對上杏壽郎的瞬間怔住了。

兩人隔著空曠的距離,卻像被某種無形的線牽住,誰也沒有移開目光。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連風聲都變得遲緩。

直到上課的鐘聲突兀響起,才將這份凝滯打斷——炭治郎下意識地別開視線,杏壽郎也緩緩闔上窗,心口卻仍有一絲餘波未平。


下午最後一堂是化學課。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誰也沒有提起那段短暫的對視,卻都在心底暗暗揣測對方的心思。

炭治郎握著筆,指尖微微發涼,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露出異樣;杏壽郎則在講解時刻意讓語氣保持平穩,卻仍能感覺到自己的注意力時不時被那個熟悉的身影牽走。

好在課堂進行得還算順利,沒有出什麼差錯。只是當下課鈴聲響起時,杏壽郎在心中權衡了片刻,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分:「等一下,竈門同學留下來,討論……下週的分組實驗。」

話音落下,炭治郎的心口微微一緊,筆尖在紙上停住。他抬眼看向講台,杏壽郎的神情看似鎮定,卻在眼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像是期待,又像是試探。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暫交會,無聲地交換著各自的心事。


炭治郎站在煉獄辦公室的門前,走廊靜得出奇,只有遠處傳來零星的腳步聲與窗外微弱的風聲。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頓,指節微微收緊,像是鼓起了勇氣,卻又在最後一刻緩緩垂下。

他低頭看著自己鞋尖,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淺而急促。腦海裡閃過無數種開場白,卻又一一被否決——每一句話在心裡響起時,都顯得笨拙而突兀。他抿緊唇,手再次抬起,卻又在距離門板幾公分時停住,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牽制。


門外的氣息,從杏壽郎放下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存在。

那不是路過的腳步聲——太輕、太緩,像是有人在原地徘徊。

隔著一道門板,他甚至能分辨出那呼吸的節奏:短促、壓抑,像是被什麼情緒緊緊攫住。

杏壽郎沒有立刻起身。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敲桌面,聽著那份遲疑在空氣中一圈圈擴散。

那種感覺很奇妙——那種小心翼翼的存在感,那種在門外猶豫不決卻又不肯離開的固執,他再熟悉不過。

門內的人早已察覺到門外的遲疑。終於,伴隨著一聲乾脆的「喀嗒」,門被猛地拉開。

杏壽郎的身影立在光影交界處,逆著室內的暖光,眼底一瞬間捕捉到少年略顯驚慌的神情——像被光線驟然捕捉到的鹿,眼睛睜大,瞳孔微微收縮,手還半舉在空中,像是被當場抓住了心事。

那一瞬間,杏壽郎幾乎能聽見對方心跳的聲音——急促、凌亂,與昨夜雨中的節奏如出一轍。


「進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杏壽郎沉著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嘴角卻依舊掛著那抹熟悉的溫柔笑意,卻在笑容背後壓下了心口那股莫名的悸動。

「好的,老師……」炭治郎的聲音低得幾乎被走廊的空氣吞沒,他抿了抿唇,像是怕聲音會洩露心底的緊張。點了點頭,跨過門檻。


身後,門被輕輕帶上,「咔嗒」一聲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像是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那一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彷彿稍一用力就會打破這份脆弱的平衡。

斜陽透過百葉窗傾瀉進室內,光影在地板與牆面上切割出一條條溫暖的橘色紋路。空氣中瀰漫著紙張與墨水的味道,靜謐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炭治郎背對著杏壽郎站著,遲遲不敢轉身。他的手指在掌心不自覺地絞動,像是在尋找一個出口。腦海裡,昨夜的雨聲、那句話、那抹觸感交錯翻湧——每一個片段都像潮水般湧上來,讓他分不清此刻胸口的悸動,是緊張、懊悔,還是……一絲不敢承認的期待。

杏壽郎的視線順著那雙糾纏的手停留了片刻,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感覺——既是熟悉的保護欲,也是昨夜之後才生出的陌生情緒。

昨夜的雨聲、那句低語、那個幾乎擦過唇角的觸感,像潮水般湧回腦海。那不是他作為老師該去回味的東西,可它偏偏牢牢佔據了他的思緒。


他看著少年站在光影交錯的地方,像一幅未完成的畫——線條裡有克制,也有隱忍的情感在暗暗流動。杏壽郎的手指在身側微微蜷起,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與表情保持平穩,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穩定:「竈門。」


少年背影微微一震,肩線繃緊,像被輕輕觸動的弦,遲疑了片刻才緩緩轉身。那個動作不快,卻讓杏壽郎覺得時間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像在等待一個未知的答案。


光線從百葉窗的縫隙間傾瀉而下,切割成一條條溫暖的橘色,落在炭治郎的臉上,將那雙茶色的眼睛映得更深、更亮。眼底的水光細微卻真切,像是被陽光捕捉到的湖面,閃爍著不安與克制,還有一種他不敢輕易去觸碰的情感。


杏壽郎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雙眼睛上,心口微微發緊——那裡有他熟悉的真誠,也有昨夜之後才多出來的陌生氣息。昨夜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浮現:雨聲在傘面上敲擊的節奏、那句低得幾乎被雨聲吞沒的話、以及那個短暫卻真實的觸感——幾乎擦過唇角的溫度,像一枚暗藏的火種,在胸腔深處緩緩燃燒。

他努力讓自己專注於「老師」的身份,將思緒拉回到原本的目的,於是開口:「關於下週的分組實驗……」語速刻意放慢,聲線平穩,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走過一條細窄的橋。

然而話說到一半,他的視線卻不受控制地滑向炭治郎的唇——那裡曾短暫停留過的溫度,讓他心口一緊,呼吸也不自覺地變淺。


炭治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視線慌亂地閃避,卻又在下一瞬被他牢牢捕捉。那一刻,空氣像被拉緊的弦,誰都沒有退開,誰也沒有說話。

杏壽郎感覺到,這場對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他本該談的是實驗分組,可此刻,他更想問的是——昨夜那份衝動,對炭治郎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竈門,昨天的事……你為什麼說希望我忘了?」


那句話落下的瞬間,彷彿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輕輕觸碰到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像一縷溫熱的氣息,沿著胸腔深處緩緩滲開,將原本平靜的呼吸攪亂,讓他的全身都泛起細微而止不住的顫意。

炭治郎的呼吸在那一刻失了節奏,胸口像被什麼緊緊攫住,指尖蜷緊,幾乎要陷進掌心。他不敢抬頭,因為他清楚,杏壽郎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那雙眼睛太明亮,像能將他所有的掩飾一層層剝開。


「我……」聲音卡在喉嚨,像被細密的雨絲纏住,吐不出來。他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鞋尖,卻什麼也看不清。腦中閃過昨夜的畫面——雨聲在傘面上敲擊的節奏、彼此呼吸交錯的距離、那個幾乎不經思考的吻。那是他壓抑許久的情感,在一瞬間衝破了理智的堤防。

他懊惱自己的衝動,因為那可能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尷尬,甚至不可挽回。可同時,他又無法否認,那一刻的自己是多麼渴望靠近,多麼想讓杏壽郎知道——他不只是敬重,不只是仰慕,而是……喜歡。

胸口的悸動與恐懼交織,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說「是的,請忘了吧」,因為那樣或許能讓一切回到原點;但另一個聲音卻在心底低語——「不,我不想你忘記。」


他抬起頭,終於與杏壽郎對上視線。那雙眼睛裡沒有責備,只有耐心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這讓炭治郎的心口更亂了。

「我……」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會那樣說,是因為我怕……怕這會讓老師為難。」他停頓了一瞬,像是在鼓起最後的勇氣,才低聲補上:「但如果可以……我不想你忘記。」


那一句「我不想你忘記」落下時,空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攪動,泛起細微的波紋,卻又在下一瞬凝固在辦公室的一隅。聲音尚在耳際回盪,像粉筆末悄然滑落黑板槽——沒有聲響,卻真切得能看見它的軌跡,感覺得到它的重量。

杏壽郎的心口微微一顫。理智在耳邊低聲提醒——「不要跨越那條界線」,那是師生之間不該逾越的分寸。然而,眼前少年的眼神澄澈得近乎透明,像一泓無塵的泉水,將他心底的猶豫、掙扎,甚至那絲不願承認的悸動,全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他張了張口,本想說些能讓彼此回到原點的話,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沉默被拉得很長,長到炭治郎開始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急促、紊亂,與喉嚨緊繃間艱難的吞嚥聲交織在一起。他的心頭驟然湧起懊悔——或許那句話根本不該說出口。視線垂落,指尖緊緊絞住衣角,像抓住最後的依靠。眼眶的酸澀迅速漫開,他低著頭,努力想將那股淚意壓回去。

「竈門……你哭了嗎?」杏壽郎忽然俯下身,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溫度。他伸出手,指腹帶著暖意,輕輕抬起炭治郎的下巴。

視線在此刻正面相交——那雙茶色的瞳孔盈滿水氣,晶瑩得像是將要溢出的湖面,微微顫動著,彷彿只要再多一句話,就會決堤。杏壽郎心底的鐘擺被狠狠觸動,晃得他呼吸都失了規律。

「我……不……我沒有哭……」炭治郎結結巴巴地辯解,聲音卻顫得不像樣。他被對方溫柔卻堅定的指尖托著下巴,無處可逃。眼神慌亂地想要閃避,卻在杏壽郎的注視下漸漸失去了力氣——像被困住的風,任憑掌心收攏。

杏壽郎的目光落在那雙緊抿的唇瓣上,胸口一緊。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的溫度與記憶。他忍不住伸手,替他拭去眼角那顆尚未墜落的淚珠,動作極輕,像怕驚擾一片易碎的琉璃。

他不確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心疼——或許是因為那雙眼睛裡的倔強與脆弱同時閃爍,或許是因為此刻的炭治郎看起來如此孤單。當看見那副幾乎要落淚的模樣時,他竟有一種衝動——想將對方緊緊抱進懷裡,讓他不必再用力隱藏任何情緒。

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滑落,在微涼的空氣中留下溫熱的痕跡。杏壽郎的指尖原本帶著一絲涼意,卻在觸及那抹濕潤時,像被瞬間點燃般,灼燙得直達心口。他幾乎沒有思考,便下意識地將整個手掌覆上少年的臉頰,掌心的溫度牢牢包裹住那份脆弱,讓炭治郎微微仰起頭。兩人的呼吸在這短短的距離間交纏,熱度與氣息彼此滲入。


「竈門……別哭,」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極力壓抑胸口翻湧的情緒,每一個字都沉甸甸地落下,「一看見你哭,我就......」

炭治郎怔住了,眼淚還未止住,卻因這份語氣而全身微微顫抖。他想要將頭別開,逃離這份過於直接的關注,卻被杏壽郎溫柔卻堅定的掌心安穩地扶住。那掌心的熱度透過肌膚滲進來,像一簇安定的火,正悄悄撫平他胸口最脆弱的角落。

「我不是因為難過才哭……」他低聲解釋,語尾卻顫,像風裡搖晃的紙鳶,隨時可能斷線。

杏壽郎凝視著他,呼吸不自覺地靠近,額前的髮絲幾乎輕擦過炭治郎的鬢角。距離近到連細小的顫息、心跳的頻率都能感覺得到。炭治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卻因背後撞上辦公桌,發出一聲輕悶的響動,像是將他困在這方小小的空間裡。

杏壽郎的手也順勢落在桌緣,形成一種不經意卻無法忽視的包圍。百葉窗的光紋斜斜落下,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面上,重疊得密不可分。胸口的起伏在這樣的距離下顯得異常清晰,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你很堅強,竈門,」杏壽郎低聲開口,眼神灼亮,卻溫柔得足以將人溺沒,「但在這裡,你可以依賴我。」

「煉獄老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記得。」炭治郎的指尖無處安放,只能緊攥著自己的衣襟,像抓住最後的支撐。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視線——那雙茶色的眼睛此刻映著杏壽郎的輪廓,水光閃爍,帶著赤裸而無處可藏的情感。喉嚨緊得發疼,他的聲音低得像呢喃:「我不奢求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杏壽郎胸口一震,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這句話填滿,空氣變得濃稠而滯重。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伸出手指,落在炭治郎微微顫抖的手背上,指尖一點一點地扣住,像是將他牢牢握在掌心。


那一瞬間,兩人的呼吸同時停頓。


四目相對,眼神像緊緊纏繞的絲線,誰也不願先移開。時間被拉長成一條細細的弦,緊繃得似乎隨時會斷裂,卻又在此刻奏出最輕柔、最動人的聲音——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將彼此的心牢牢牽在一起。

杏壽郎的手覆上炭治郎的手背,指尖緊扣的那一刻,兩人的呼吸同時一滯。那是一種幾乎能聽見彼此心跳的靜止——空氣像被封存進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連細微的塵埃都懸浮在光線中不再飄動。只有窗外的風聲輕輕掠過樹梢,和牆上時鐘規律的秒針聲,提醒著世界仍在前行,而他們卻被困在這片只屬於兩人的靜謐裡。

炭治郎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被什麼情緒推到懸崖邊。他努力抬起眼,卻在杏壽郎那雙灼亮的眼眸裡瞬間失去抵抗——那眼神裡有力量,也有溫度,像烈火裡的光,將他牢牢鎖住。距離近到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輕拂在臉頰,帶著淡淡的茶香與午後陽光的暖意,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加速流動。

杏壽郎的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像戰鼓般撞擊著胸腔,每一次跳動都在催促、又在拉扯。他低下頭,額前的髮絲輕輕掃過炭治郎的眉梢,癢得讓人屏息。兩人的唇在一瞬間拉近到幾乎相觸——那種距離,近得足以點燃所有壓抑,卻又遠得還差最後一口勇氣。

炭治郎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覺攥緊對方的衣袖,指節泛白,像是害怕這短暫的瞬間會被風奪走。眼淚仍在眼角打轉,卻因光線而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混合著渴望與不安,像一片在風中顫抖卻不願墜落的葉子。

杏壽郎的手掌在他臉側停留了片刻,指尖微微顫動,像是在掙扎著跨出那最後一步。可在最後一刻,他還是緩緩退下,將手落在炭治郎的肩頭。


「不行……」他的聲音低沉,卻溫柔得幾乎令人窒息,「如果再靠近一步,我會忘記自己是誰。」

話語落下,杏壽郎退開了一些,沒有再越過那條界線。呼吸依舊交織,卻沒有碰觸。那是最克制的一瞬,也是最熱烈的距離——一種明知不能卻又不願放開的牽引。

炭治郎的手還緊緊揪著衣袖,像是最後的依靠。半晌,他終於垂下眼,唇角勾起一抹顫抖的笑:「沒關係……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語落,他朝杏壽郎微微點頭,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道謝,然後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門闔上的聲音在室內迴盪,將空氣重新釋放回現實。杏壽郎獨自站在原地,心境卻仍未平復。他低頭看著自己剛觸摸過炭治郎的手掌,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那份溫度與顫抖。那種感覺,既讓他心口發熱,又讓他說不出的不是滋味——像是錯過了什麼,又像是將什麼深深藏了起來。


辦公室重新歸於寂靜。

門闔上的聲音仍在耳際迴盪,像一記延遲的餘震,細微卻持久,久久不散。那聲響彷彿還在牆壁與空氣間回蕩,將他困在剛才那個瞬間,無法抽離。

杏壽郎的手緩緩垂下,指尖微微蜷著,掌心還殘留著溫熱——那是炭治郎的淚水與顫抖交織的觸感,細膩得像一層薄膜,緊緊覆在皮膚上,揮之不去。他的目光停在空蕩的門口,卻像透過那道門,看見了少年離開時的背影。心口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力道不重,卻讓他呼吸不暢。


「竈門……」他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聲音低沉得近乎顫抖,像是怕驚動什麼,又像是怕自己聽不見。

明明一次次告訴自己不能再靠近,不能再跨越——理智早已將界線劃得清清楚楚;可剛才那一瞬間,他幾乎要失去所有克制。那雙眼睛太澄澈了,澄澈得像能看透他心底最深處的隱秘,把他所有掩飾都照得無所遁形。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卻帶著苦澀與自嘲:「我這樣……還能算是老師嗎?」

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孤單。


腦海裡一再重播的,是少年緊攥衣袖的力道,是那句「這樣就足夠了」的顫聲。明明是退讓的話語,卻像一把利劍,直直插進胸口——因為他明白,炭治郎不是沒有期待,而是選擇壓下期待,把退路留給他。那份體諒,比任何直白的表白都更沉重。

他坐回椅子,雙手捂住臉,額角滲出一層細汗。理智在耳邊冷冷地提醒:必須守住分寸,必須當個不偏不倚的老師。可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低語:

「他真的清楚自己的選擇嗎?」

「而我……甘願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胸口的火焰翻騰,燒得他幾乎想伸手去抓住什麼,卻又不敢讓它燒得太旺——因為一旦承認,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竈門……」他低聲喃喃,指尖在桌面無意識地輕敲,像是在敲打自己的心口。眼前的茶杯還留著熱氣,氤氳的霧氣在光影間緩緩升騰,他彷彿在那片朦朧中,看見了剛才那雙含淚的眼睛——那份真摯,讓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輸了。不是輸給情感,而是輸給那份純粹到無法拒絕的真心。

沉默中,他抬起頭,看向窗外。夜色漸深,操場空空蕩蕩,連遠處的路燈都顯得孤單。只有風還在,帶著青草與雨後泥土的氣息,輕輕掠過窗縫。杏壽郎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對自己下定決心——因為他心裡清楚,再多一次對視,再多一點靠近,他就會徹底失守。



────

清晨的校園,空氣裡仍殘留著一夜雨後的清涼,帶著青草與泥土交融的氣息。陽光從厚重的雲層縫隙間傾瀉而下,斑駁地映在濕潤的磚道上,碎金般的光點隨著微風閃爍。操場邊的樹葉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微風吹過,葉片輕顫,水珠墜落在地,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早晨裡格外分明。

炭治郎踏進校門時,步伐比往常緩慢許多。昨夜的話語與那段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距離,仍在胸口翻湧。他告訴自己要像往常一樣微笑、打招呼,可每走一步,胸口就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扯,緊繃得發疼,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走廊的另一端,杏壽郎已經站在教室門口。手中依舊握著那只青瓷茶杯,杯壁氤氳著淡淡熱氣,與他表面冷靜的神情形成一種奇妙的對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握住杯柄的指尖正微微收緊,像是在壓抑某種不該溢出的情緒。

當炭治郎的身影出現在走廊轉角時,杏壽郎的心口猛地一震。陽光恰好落在少年的肩頭,勾勒出一層柔亮的光暈,襯得那雙茶色的眼睛比平日更明亮,卻依舊藏著未曾散去的陰影。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會。

時間像被拉長,周圍學生的腳步聲、談笑聲都遠遠退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心裡迴響。


炭治郎努力揚起笑容,聲音微顫卻依舊清亮:「早安,煉獄老師。」簡單的問候,卻像在試探,又像在隱忍。

杏壽郎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即回以一貫洪亮卻溫柔的聲音:「早安,竈門。」

語氣似乎與往常無異,然而眼神卻比以往多停留了那麼一瞬,像是想看得更清楚,又怕自己看得太深。

炭治郎快步走進教室,坐到熟悉的座位,低下頭翻開筆記,假裝專注。可握筆的手卻微微顫抖,筆尖在紙上劃出的字跡比往常歪斜。

杏壽郎走上講台,背脊筆直,聲線如常地解說著課程,可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語速,生怕錯過第三排那抹專注卻又倉皇的身影。


空氣中有某種未被說破的緊繃。

兩人都清楚,昨夜的痕跡並未消散,只是被小心翼翼地藏進了日常的對話與眼神裡。


下課鐘聲一響,教室像被瞬間掀開的水面,沸騰起來。椅腳與地板摩擦的刺耳聲、書本合上的悶響、同學們交錯的笑語與呼喊,像潮水般向門口湧去,帶著一股急切的喧鬧。

炭治郎卻沒有跟著起身。他低著頭,把筆一支支小心地放進筆袋,動作慢得近乎刻意,像是在為自己爭取一段短暫的緩衝。手指在桌面上停頓片刻,微微蜷起,像是在壓抑什麼衝動。

講台上,杏壽郎闔上課本,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停在靠窗的位置。他注意到——炭治郎明明可以隨著人潮離開,卻依舊坐在原地,視線若有若無地朝講台的方向掠過,像是在等一個信號。


「竈門。」杏壽郎終於開口,聲音壓低了幾分,比課堂上更柔和,像是怕驚動什麼。

炭治郎的肩膀輕輕一震,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瞬的慌亂,隨即帶上熟悉的笑容:「老師,有什麼事嗎?」那笑容看似自然,卻在眼角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杏壽郎走下講台,腳步緩慢而穩,刻意放輕,直到停在他的桌邊。窗外的陽光傾瀉而入,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近,重疊在地板上,像被無形的線牽在一起。

他將剛批改完的作業本放在炭治郎面前,語氣淡淡卻帶著認真:「你的解題方式,很有意思。」

炭治郎愣了一下,才點頭:「謝謝老師。」

話音剛落,他伸手去拿作業本,卻發現杏壽郎的手還沒有完全鬆開。指尖在紙張邊緣輕輕擦過,與炭治郎的手背短暫地觸碰了一下——那觸感細微,卻像在心口投下一顆火星。


那一瞬間,兩人誰都沒有急著縮回。

時間彷彿再次凝固,周圍的喧鬧聲被隔絕在遠處,只剩下彼此心跳的節奏在空氣裡微微顫動。

杏壽郎終於先放開,語氣故作平靜:「繼續保持,下次分組實驗時,把這樣的思路帶給同學們。」然而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停留了比往常更久,像是想透過這樣平常的話語,為昨夜的混亂尋找一個出口。

炭治郎輕輕應了一聲,將作業本收好。他抿著唇,像是在壓住什麼話,卻在離開前低聲補了一句:「……我會的,煉獄老師。」語氣裡藏著一層細微的顫意,只有杏壽郎聽得清楚。

當他轉身離去時,杏壽郎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背影逐漸被走廊的光線吞沒。心口再次被點燃,熱度沿著呼吸蔓延開來,他只能深深吸氣,將那股衝動壓回胸腔深處——因為他知道,再多一步,就會失去所有克制。


走廊的光線比教室更明亮。

炭治郎剛踏出門檻,陽光便從長窗斜斜灑落,像一層溫柔卻銳利的刀光,將他的側臉勾勒得清晰。光線在他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水珠,微微閃爍,像是昨夜殘留的潮濕情緒被晨光捕捉。

他刻意放慢腳步,彷彿只要走得夠慢,胸口的鼓動就能恢復平穩。可那顫動卻依舊急切得不像話,像被什麼在裡面不斷敲擊。指尖還殘留著剛才的觸感——那一瞬短暫卻銘心的接觸,像烙印般嵌進皮膚深處,連溫度都清晰得近乎真實。他甚至能回想起杏壽郎指節的觸感——溫熱中帶著淡淡茶香,還夾雜著紙墨的氣息,像一種專屬於他的味道。

「老師……」他在心底默念,聲音顫抖,像是怕驚動什麼,又像是在試圖抓住那份剛剛被拉近、卻又被放開的距離。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節奏與心跳交錯。他不自覺地伸手按住胸口,想要掩蓋那不聽使喚的鼓動。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是因為淚水,而是因為太多情緒同時湧上來——羞怯、悸動、還有一絲深藏的渴望,像潮水一樣將他包圍。

腦海中浮現的是杏壽郎低聲說「你的解題方式,很有意思」時的神情。那不是普通的讚許,而是一種專注到近乎溫柔的凝視——目光緊緊追隨著自己,卻在最後一刻收回,像是在守住一條不容逾越的界線。炭治郎明白,老師在努力克制,可他也同樣清楚——那片界線之內,早已燃起了火焰。

走到樓梯口,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天井外的藍空。風從高處灌下來,帶走額前的汗意,卻帶不走胸口的熱。

「就算只有這樣也好……」他在心裡低語,嘴角微微顫動,卻忍不住彎起一抹笑。因為只要想起剛才那短暫的停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沉溺在這份心意裡。

然而笑意很快收斂,眉間浮起一抹淡淡的苦澀。他懂,這條路不該輕易跨越。可情感就像雨後冒出的草芽,無論被壓下多少次,終究還是會一次次破土而出,頑強而執拗。

他繼續走下樓梯,腳步看似穩重,卻在每一次落地時都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意。走廊盡頭,夕陽斜落,光線為背影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像是替這段無聲的心事加上了溫暖卻沉重的註腳。



教室裡的空氣在炭治郎離開後,像被抽走了什麼,安靜得只剩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杏壽郎依舊靠在講台邊,視線落在那道空空的門口,彷彿那抹背影還停留在光影交錯的走廊上。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剛才握過粉筆的地方,卻像是在回味另一種觸感——那短暫卻真切的溫度,從手背傳來的微顫,還有那雙眼睛裡藏不住的情感。

理智依舊在耳邊提醒——保持距離,守住分寸。可心底另一個聲音卻在反問:如果真能守得住,為什麼每一次對視都像被火燒過?為什麼那句「這樣就夠了」會在胸口留下這麼深的痕跡?

他走回辦公桌,坐下,卻沒有立刻整理課件。手肘支在桌面,額頭抵在手背上,讓自己在這片短暫的陰影裡藏一會兒。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桌角,暖意透過木質的紋理滲進來,像是提醒他——有些東西,一旦被照亮,就再也無法完全掩藏。

他忽然想起昨夜的風聲與雨後的氣息,還有那句幾乎要衝破克制的「我不想你忘記」。那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長久壓抑後的真心流露。


杏壽郎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落在窗外的操場。遠處有學生在奔跑,笑聲隨風傳來,卻與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他的手在桌面上無意識地輕敲,節奏緩慢而沉重,像是在為自己倒數——倒數著下一次見面,倒數著那條界線再次被觸碰的時刻。

「我怎麼可能忘記……」這一次,他沒有在心裡說,而是低聲吐出口,讓這句話在空曠的教室裡輕輕迴盪。

他知道,這份情感不會因為壓抑而消失,只會在沉默中生根。

而他,也已經無法假裝自己沒有被那雙眼睛動搖。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就文
2會員
76內容數
原創BL/耽美 沒有CP活不下去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透過蝦皮分潤計畫,輕鬆賺取零用金!本文分享5-6月實測心得,包含數據流程、實際收入、平臺優點及注意事項,並推薦高分潤商品,教你如何運用空閒時間創造被動收入。
Thumbnail
透過蝦皮分潤計畫,輕鬆賺取零用金!本文分享5-6月實測心得,包含數據流程、實際收入、平臺優點及注意事項,並推薦高分潤商品,教你如何運用空閒時間創造被動收入。
Thumbnail
單身的人有些會養寵物,而我養植物。畢竟寵物離世會傷心,植物沒養好再接再厲就好了~(笑)
Thumbnail
單身的人有些會養寵物,而我養植物。畢竟寵物離世會傷心,植物沒養好再接再厲就好了~(笑)
Thumbnail
不知你有沒有過這種經驗?衛生紙只剩最後一包、洗衣精倒不出來,或電池突然沒電。這次一次補貨,從電池、衛生紙到洗衣精,還順便分享使用心得。更棒的是,搭配蝦皮分潤計畫,愛用品不僅自己用得安心,分享給朋友還能賺回饋。立即使用推薦碼 X5Q344E,輕鬆上手,隨時隨地賺取分潤!
Thumbnail
不知你有沒有過這種經驗?衛生紙只剩最後一包、洗衣精倒不出來,或電池突然沒電。這次一次補貨,從電池、衛生紙到洗衣精,還順便分享使用心得。更棒的是,搭配蝦皮分潤計畫,愛用品不僅自己用得安心,分享給朋友還能賺回饋。立即使用推薦碼 X5Q344E,輕鬆上手,隨時隨地賺取分潤!
Thumbnail
身為一個典型的社畜,上班時間被會議、進度、KPI 塞得滿滿,下班後只想要找一個能夠安靜喘口氣的小角落。對我來說,畫畫就是那個屬於自己的小樹洞。無論是胡亂塗鴉,還是慢慢描繪喜歡的插畫人物,那個專注在筆觸和色彩的過程,就像在幫心靈按摩一樣,讓緊繃的神經慢慢鬆開。
Thumbnail
身為一個典型的社畜,上班時間被會議、進度、KPI 塞得滿滿,下班後只想要找一個能夠安靜喘口氣的小角落。對我來說,畫畫就是那個屬於自己的小樹洞。無論是胡亂塗鴉,還是慢慢描繪喜歡的插畫人物,那個專注在筆觸和色彩的過程,就像在幫心靈按摩一樣,讓緊繃的神經慢慢鬆開。
Thumbnail
平凡的夏日午後,蟬鳴聲此起彼落,空氣彌漫著燥熱的氣息。坐在教室的角落,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暖。他是我國小少數與我熱絡的同學,我們常常一起吃午餐,我喜歡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夾走他便當裡的主餐,看到他無奈的表情,總是覺得有趣。
Thumbnail
平凡的夏日午後,蟬鳴聲此起彼落,空氣彌漫著燥熱的氣息。坐在教室的角落,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暖。他是我國小少數與我熱絡的同學,我們常常一起吃午餐,我喜歡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夾走他便當裡的主餐,看到他無奈的表情,總是覺得有趣。
Thumbnail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陳軒晴的房間,他揉著眼睛,感覺昨晚的疲憊還未完全消散。床邊的鬧鐘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提醒著他新一天的到來。他坐起身,目光掃過房間,整理著昨晚的思緒。 昨天發生的事情依然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Thumbnail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陳軒晴的房間,他揉著眼睛,感覺昨晚的疲憊還未完全消散。床邊的鬧鐘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提醒著他新一天的到來。他坐起身,目光掃過房間,整理著昨晚的思緒。 昨天發生的事情依然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Thumbnail
  鐘聲響起,提醒陳素前往化學室上課,隨着同學們陸續離去,餘下她獨個留在教室,僅以拇指和食指捏起書角拎起。即使弄去隔夜飯菜,書頁已被濕氣滲透,彌漫惡臭,書面塑膠膜如生皮膚癬似的,遍佈皺褶。   往好的方向想,以往李文兩女不是把作業丟到碎紙機,就是丟到馬桶,至少這次能勉強看懂文字和插圖。   平均
Thumbnail
  鐘聲響起,提醒陳素前往化學室上課,隨着同學們陸續離去,餘下她獨個留在教室,僅以拇指和食指捏起書角拎起。即使弄去隔夜飯菜,書頁已被濕氣滲透,彌漫惡臭,書面塑膠膜如生皮膚癬似的,遍佈皺褶。   往好的方向想,以往李文兩女不是把作業丟到碎紙機,就是丟到馬桶,至少這次能勉強看懂文字和插圖。   平均
Thumbnail
午後,坐在辦公桌前,窗外的模糊景象不經意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Thumbnail
午後,坐在辦公桌前,窗外的模糊景象不經意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Thumbnail
虐文小產物,希望會喜歡~
Thumbnail
虐文小產物,希望會喜歡~
Thumbnail
上課才5分鐘,左前方的那位就倒了。 10分鐘後,正前方的那位,也頻頻點頭。 漸漸的, 班上愈來愈安靜,老師的聲音愈來愈清晰~ 他回頭一看, 他身後的同學,大約睡了八成。 "難怪這麼安詳的氣氛……" 其實他自己也呵欠連連, 昨晚不知道為什麼失眠? 是因為昨天白天她的那個眼神嗎?(
Thumbnail
上課才5分鐘,左前方的那位就倒了。 10分鐘後,正前方的那位,也頻頻點頭。 漸漸的, 班上愈來愈安靜,老師的聲音愈來愈清晰~ 他回頭一看, 他身後的同學,大約睡了八成。 "難怪這麼安詳的氣氛……" 其實他自己也呵欠連連, 昨晚不知道為什麼失眠? 是因為昨天白天她的那個眼神嗎?(
Thumbnail
  夜深人靜連樹葉都靜止,我流利躍上牆柱,回看他擔心的兩手向我,我輕笑,以拇指指向校內後躍下,片刻他站在我身後,他問, 『要做什麼?』 我插著腰嘴角一勾,『找攝影機囉!』   喀!一聲門響引起我們注意,這時間誰還在用室內體育館? 我蹙眉緩緩靠近,他拉住我臉色凝重,我微笑安撫揚起頭,
Thumbnail
  夜深人靜連樹葉都靜止,我流利躍上牆柱,回看他擔心的兩手向我,我輕笑,以拇指指向校內後躍下,片刻他站在我身後,他問, 『要做什麼?』 我插著腰嘴角一勾,『找攝影機囉!』   喀!一聲門響引起我們注意,這時間誰還在用室內體育館? 我蹙眉緩緩靠近,他拉住我臉色凝重,我微笑安撫揚起頭,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