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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半看第六十届2024威尼斯藝術雙年展,走遍兩大展區拿破崙花園( Giardino ) 與威尼斯軍械庫( Arsenale )及多個島上的國家及地區展館,包括:台灣、香港、澳門和蒙古等。
在撰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雙年展已經落幕,我在威尼斯的兩天半裏盡量參觀任何能夠參觀的展區和展亭,可以説是獲益良多。然而我不是藝術和策展方面的專家,所以不要說評論,此篇更不是什麽專業評賞,就是一篇純屬分享所見所聞的篇章。由於觀看到的東西太多,圖片也不少,所以將以各個展區和國家舘(Pavilion)分段,簡單介紹2024威尼斯雙年展(我認爲)有趣的作品。
小簡介
130 年來,威尼斯雙年展一直是世界上最負盛名的文化機構之一。威尼斯雙年展成立於1895年,在2022年的藝術展更是吸引了超過80萬名參觀者。第60 屆國際藝術展題為《Stranieri Ovunque –處處都是外人》,於2024 年4 月20 日星期六至11 月24 日星期日向公眾開放;該展覽將由阿德里亞諾·佩德羅薩 (Adriano Pedrosa) 策劃,而頒獎典禮及就職典禮於2024年4月20日舉行。展題《處處都是外人》并不單純指外地人,更多是指社會上一些非主流的群體,關心例如LGBTQIA+、難民、移民和小數族裔等議題。官方網站和衆多網上資料也是推介參觀者用兩天分別在拿破崙花園( Giardino ) 與威尼斯軍械庫( Arsenale )參觀的,但由於我實在是太心急,一天就逛完兩區。兩區之間步行時間就15分鐘,但如果像我一樣太急一天逛兩區的話還是很吃力的,所以還是建議分開兩天走這兩個檢票區,再預留一天時間看散落在不同地方非檢票區的國家舘和漫游威尼斯的景區,這樣三天就剛剛好,而官網上也賣40歐元的三天套票,絕對有足夠的時間看展,如果留在威尼斯的時間長,想慢慢看的話,也有50歐元的一周票。交通方面,如下榻地在威尼斯島上的話,那基本上走路到哪裏也方便,如果像我住在島外的話,則需乘坐巴士或火車到島西面的巴士或火車站,再轉乘水上巴士到Arsenale站看威尼斯軍械庫( Arsenale )展區或到Giardini站看Giardini區。我的交通行程大致如下:
- 第一天:島外巴士站>Piazzale Rome旁的P.le Rome D水上巴士站>Arsenale>逛軍械庫( Arsenale )展區>吃飯和步行至Giardini區>Giardini區看展>附近水上巴士站回Piazzale Rome巴士站>回家
- 第二天:島外火車站(巴士實在太擁擠)>威尼斯火車站站外Ferrovia B水上巴士站>Rialto站觀光和吃早餐>步行至聖馬可廣場觀光>步行回到Rialto站>回家
- 第三天:島外巴士站>Piazzale Rome旁的P.le Rome D水上巴士站>Rialto站>到處看兩大園區外的國家舘(集中在Riva degi Schiavoni)>漫步威尼斯>步行至Tronchetto巴士站> 坐巴士到盧比安納
Google Map實在是好用,基本上所有交通都符合Google Map的描述和時間,所以可以安心出行,如果不像我一樣喜歡步行,多搭船的話,可以買交通套票,唯獨威尼斯真的人滿爲患,任何交通都十分擁擠,所以我寧願走路。
Arsenale 軍火庫展區
軍火庫是集體展覽,當中包含了世界各地藝術家的作品,而很多展品來自各大洲原住民藝術家,呈現了世界各地的藝術文化和生活。展覽中呈現了不同族裔藝術家、酷兒藝術家、邊緣藝術家等一直相對弱勢的藝術家群體面貌。值得注意的是,Arsenale入口處外就是《楊沛鏗:雙附院》香港在威尼斯的展廳,與蒙古舘并排。但這些非檢票區的舘我放在下篇再介紹。Arsenale入口處就可見:大標題Foreigners Everywhere的霓虹燈裝置,Claire Fontaine是由義大利裔英國藝術家組合富爾維亞·卡內瓦萊(Fulvia Carnevale) 和詹姆斯·桑希爾(James Thornhill) 於2004 年在巴黎成立的巴勒莫團體,該團體直面當今當代藝術和社會中的政治無能和單一性危機。 Foreigners Everywhere由一系列跨越多種語言的霓虹燈雕塑組成,捕捉了其標題中蘊含的微妙的矛盾心理。
Arsenale區的大量展品中紡織類的作品占了頗大的數量,除了人手縫紉的布塊之外,也有非常大型的編織裝置。Mataaho Collective 由毛利女性藝術家 Bridget Reweti、Erena Baker、Sarah Hudson 和 Terri Te Tau 組成,十年來一直合作創作大型纖維裝置,深入探討毛利人生活和知識體系的複雜性。 Takapau 一詞指的是一種精細編織的墊子,傳統上用於儀式,特別是在分娩期間。 Takapau 裝置可以從多個角度觀察,透過編織圖案上光影的相互作用,揭示其複雜的結構,提供多感官體驗。在這個大型的裝置中行走,恍惚感覺到一種被保護和神聖的感覺,是一件十分溫暖的作品。

Bordadoras de Isla Negra 是一群智利的女性,她們在 1967 年至 1980 年間刺繡色彩鮮豔的紡織品,生動地講述了智利這個沿海村莊的日常生活故事。Bordadoras de Isla Negra的創作由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第三屆會議藝術顧問愛德華多·馬丁內斯·博納蒂發起。它是在數千名工人、建築師、工匠和藝術家的努力下,在創紀錄的 275 天內完成組裝的,並於 1972 年 4 月 3 日落成。任務是創造一種紡織品,使其與貿發會議第三屆總部大樓進行美學對話,連接人民。

紡織類的還有這張(下圖),當我一看到的時候,親切感迎面而來。中銀大廈和Hong Kong字眼遠遠就被我看到。走近仔細看,原來是外傭在聚會的畫面。藝術家Pacita Abad曾居住過十分多國家,她對移民經驗的興趣激發了她使用 trapunto 繪畫技巧創作的一系列作品。 Philipinas in Hong Kong(1995)無疑是香港人熟悉的周末城市景象。

一些體積大型的作品在展覽中也令人矚目,以下這件形狀古怪的作品我不但喜歡他的造型,也令我更注意到這個展廳的内部建築空間。藝術家Daniel Otero Torres的多學科實踐包括裝置、雕塑和繪畫,所有這些都是邊緣群體進行的以社區為基礎的抵抗運動。 《Aguacero》(2024)是從他之前的作品《Lluvia》(2020)中展開的,是一個由當地收集和回收材料製成的臨時特定場地裝置,反映了奧特羅·托雷斯對生態危機對邊緣化哥倫比亞人生活的影響的關注。這件作品映射阿特拉托河沿岸安貝拉社區獨特的當地高蹺建築系統,旨在收集雨水並為居民提供未受污染的水。錯綜複雜的收集雨水系統由廉價的材料製作而成,卻有獨特的魅力,令人不禁細細研究水如何流動。

來一點攝影作品:Kiluanji Kia Henda 1979 年出生於羅安達,即安哥拉從葡萄牙獨立四年後,國內戰開始。 Kia Henda 的三件作品在藝術雙年展上展出。儘管製作時間跨度七年,但它們緊密相連。 Geometirc Ballad of Fear(2015 年)由九張照片組成,記錄了安哥拉建築物和房屋中發現的白色防護金屬欄桿,這是南半球大城市中的普片建築部分。儘管這座大型雕塑由金屬欄桿製成,曾經為裡面的人提供了強有力的保護,但現在看起來是可穿透的,而且相當不穩定,或許是藝術家對恐懼的象徵。

整個Arsenale區裏我最喜歡Bouchra Khalili的 The Mapping Journey Project 2008。暗黑的空間裏的幾個投影上播放了幾段影片,影片中的主角用筆在地圖上描繪著他們在不同國家穿梭的路綫圖,並敘述他們的遷徙故事。令我留下深刻印象深刻的是一位來自孟加拉的男性述説他如何飛往俄羅斯再到非洲,再偷渡到歐洲的故事。他的旅途之遙遠和心酸,是我無法想象的。Bouchra Khalili 是一位藝術家和學者,他的多學科背景使他開發了與被排除在公民身份之外的社區成員合作講故事的策略。Khalili的The Mapping Journey Project歷時三年,橫跨北非和東非、中東和南亞的地中海移民路線。Khalili收集了他在當地火車站和其他公共場所遇到的移民的參與性故事。測繪之旅計畫的八個錄像裝置記錄了移民在地圖上標記出跨越陸地和海洋地緣政治地形的艱辛道路的故事。
另外也有中國LGBTQIA+藝術家西亞蝶。西亞蝶是一位父親、農民、同性戀、農民工和藝術家,他精心製作的剪紙記錄了 1980 年代以來中國酷兒生活的演變。西亞蝶自二十一世紀頭十年以來的剪紙作品以他 2005 年抵達北京時發現的酷兒愛情場景為特色。其中一種作品中,希亞蝶描述了他在異性婚姻中難以接受自己的性取向。



從主館走出來之後,Arsenale區内還有不少國家Pavilion,以下列一些我認爲有趣的。
在這個長方形的展覽室中,一塊塊像沙泥布板遍佈整個空間,除了視覺上的衝擊之外,在步入展廳的時候也能聽到一陣陣女聲的吟唱,仿佛在沙漠中行走,耳邊傳來遠處的風聲。Manal AlDowayan 的裝置作品O Sister The Eternal Return of the Same的靈感來自於沙烏地阿拉伯女性不斷變化的角色,以及她們不斷維護自己地位並重塑歷史上定義的敘事的旅程。
在作品中,觀者被邀請蜿蜒穿過由大型印花絲綢、花瓣狀雕塑元素組成的迷宮,這些元素的形狀取自沙漠玫瑰,這是沙烏地阿拉伯沙漠中常見的一種晶體。這些雕塑的表面絲網印刷著有關沙烏地阿拉伯婦女的文字,背景的吟唱訴説了她們的自我表現。

黎巴嫩館邀請藝術家Mounira Al Solh 搭建神話與現實之間的橋樑。她的多媒體裝置A Dance with her Myth 結合了繪畫、素描、雕塑、刺繡和視頻,讓觀展者透過塑膠和視覺技術走進古代腓尼基。Al Solh 的裝置作品源自於一個神話故事:歐羅巴公主在提爾市的海灘上被化身為公牛的宙斯綁架。重溫神話故事可以進行批判性反思並出現替代觀點。

中國館的規模還是很大的,展題為《美美與共——集》,以漢字「集」爲開始,延申成雲集、匯集、收集、聚集等,回應大題目《處處都是外人》,强調融合,代表了在世界範圍内不同人種、不同信仰、不同身份、不同目的、不同背景不同文化等多樣性的匯聚,試圖通過計劃並傳遞中國傳統文化和而不同、和合共生、美美與共的智慧(引策展人的話)。當中有車建全的影像作品《亭》,可以説是呼應了英文Pavillion這個字了,作品中可見中國人和外國人在亭中停留。另外,焦興濤的可動雕塑《魂.韻》更是中國展廳中的亮點,小孩很喜歡這個互動作品,攪動手搖的時候,雕塑像是在跳舞。
此篇到這裏差不多,最後送上一張Arsenale區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