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是一名登山愛好者,某個秋天他帶著愛犬「黑仔」到南投深山健行。
午後起霧,山徑不明,他一人一狗竟誤入一條廢棄的柏油路。 路盡頭,出現了巨大斑駁的拱門,上面褪色的招牌依稀能看出「歡樂遊樂園」四個字。
阿哲心想這裡怎會有遊樂園?但好奇心驅使,他牽著黑仔踏入其中。
一、樂園
遊樂園裡滿是荒草,旋轉木馬靜止在原地,木馬眼睛掉落,像是空洞地盯著人。摩天輪半邊鏽蝕,卡在高空。
黑仔低聲低吼,尾巴死死夾住。
阿哲拿出相機拍照,準備回去後查資料。鏡頭對準摩天輪時,卻清楚拍到一排小孩正坐在座椅上,揮手大笑。
他猛然放下相機——眼前什麼都沒有。
黑仔開始瘋狂吠叫,對著旋轉木馬的方向。那裡明明空無一人,卻傳來輕快的音樂聲,鋼琴音調卻走了樣,像被誰生硬拉長。
二、笑聲與嘯聲
天色漸暗,阿哲想離開,卻怎麼找不到出口。
霧氣中,他隱約聽見孩童的嬉笑聲,伴隨著狗叫聲。
他想起多年前聽過的傳言——這座遊樂園在試營運時發生事故,摩天輪卡住,造成多名小孩傷亡。
園區飼養的幾隻流浪狗因驚嚇發狂,開始撕咬現場的人,導致遊樂園被迫關閉。
此後,附近山民說,每逢傍晚會聽到狗吠與小孩笑聲交錯。
阿哲心裡一緊,急忙牽著黑仔往外走。
三、旋轉木馬
霧氣愈來愈濃,四周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像是一群小孩在追逐。
黑仔忽然掙脫牽繩,狂吠著衝向摩天輪方向。
阿哲追上去,卻看見黑仔的身影逐漸被霧吞沒。
他聽見黑仔的慘叫聲——像是被什麼東西拖走。
跑過去時,地面上只剩下一道血漬,延伸到旋轉木馬下方。
木馬忽然自己轉動起來,音樂伴隨笑聲齊響,每一匹木馬背上,都坐著模糊的孩子影子。
他們手裡抱著……黑仔殘破的身體。
四、出口
阿哲嚇得轉身狂奔,霧氣中忽然出現那拱門。
他拼命衝出,直到氣喘吁吁才回頭。 身後空無一物,只有雜草叢生的山徑。
他以為自己逃出來了。
可當他看向手中牽繩,發現牽繩另一端,還繫著黑仔的項圈——項圈裡的鐵扣斷裂,但鏈子盡頭掛著一隻小孩蒼白的手,緊緊抓著不放。
五、祂們一直都在
幾日後,搜救隊在山區尋獲阿哲昏迷的身體,他被發現時緊緊握著斷裂的牽繩,嘴裡不斷喃喃:
「孩子們還在玩……黑仔還在叫……」
搜救員回頭望向遠方的山谷,霧氣正緩緩升起,裡頭似乎傳來鋼琴音樂與犬吠聲,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