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後的一百天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母親走後的一百天
不想承認還沉浸在她離去的悲痛裡。

也許,不願面對,我才會一直走不出來這個沉重的打擊。
她的離開是我永遠無法抹滅掉的印記

或許書寫出來,是治療的開端。

我的母親罹患乳癌已經十年了,在這十年之間,癌細胞也有轉移到肺及肝,但一切都是在可控制的範圍。

病情持續變化

今年三月,某天回診,醫生在核磁共振的片子看到癌細胞似乎有些變化,他解釋說,如果藥物無法抑制的話,請我們家屬考慮自費的藥物

但因為母親沒有任何的保險,醫生又說,目前沒有擴散很快速,暫時還是可以先用健保藥物來抑制。

聽了這些話後,我的心情是跌倒谷底,我跟母親坐在診間外的等候區,我們兩個都沒說話,後來,我安慰她,一切都沒事的,目前藥物都還可控制住。

她幽幽的回應我說 :『如果要用到自費的藥物,她也不想活了,就讓她這樣走了吧,她這些年活得很累很痛苦…』

我那時一陣鼻酸湧現眼淚快奪眶而出,我不敢看她的眼晴。

五月初清晨,她坐在馬桶上,突然失去平衡在浴室跌倒了,身上全是沾滿穢物,站也站不起來。

爸爸幫她清洗了身子,立刻叫計程車帶她去掛急診。
到醫院後,我們也認為只是一般的傷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聽爸爸說,她一直指著她的頭,說她剛剛跌倒好像有撞到頭。
急診醫生也不敢馬虎,就幫她照了腦部。
我正在家裡準備中餐等候媽媽跟姐姐回來,

姐姐來電哭著說,
媽媽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腦部,剩不到半年的時間…

回想母親這陣子的狀態,像小孩一樣,飯粒掉落整個衣服上,連湯匙都拿不穩、記憶力嚴重衰退。我們卻沒察覺到事態嚴重性。

頓時我的心涼了一大半,眼眶泛淚,
爸爸擔憂一直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緊握顫抖的手,眼淚不自禁的流下…

去醫院後,就開始安排住院,
深怕她受打擊意志薄弱,
對於她的病情我們一直有所隱瞞。

在這之間我的家人始終不願意放棄做任何治療,電療、藥物治療從沒間斷。
她拉肚子的狀況一直沒改善,也查不出腹瀉的原因,化療的副作用口腔黏膜脫落,傷口潰瘍導致疼痛、食慾更加不振,持續的昏睡,用打點滴維持體力,到後來完全吃不下去,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媽媽清醒時表明想要回家的意願。

於是姐姐不顧醫生反對,向醫院申請居家照顧,
回家第一天有開口吃粥,但第二天後又陷入昏睡狀態,一整天時常無故喃喃自語,甚至還說她某某某(此人已過世多年)要來找她…

但我們一直以為是腫瘤壓迫到腦神經,這樣的狀態是正常…

到下午電療回診,醫生看了媽媽全身癱軟在輪椅上,發覺不對勁,緊急請謢士推到急診急救,媽媽的血壓持續的下降,醫生丟出『敗血性休克』病危通知,打了強心針,在加護病房住了五天,在這五天,加護病房的醫生,檢驗出媽媽有『退伍軍人症』,才導致她不斷的腹瀉。

五天後加護病房出來普通病房後,她的睡眠時間,也更長了。

因為體虛無法自行吞嚥,我們兩個小時半就要從鼻胃管灌食一次,也因為退伍軍人症感染到肺部,抗生素劑量也越打越高,媽媽因大小便失禁,屁股皮膚出現嚴重發紅及破損,僅管我們不斷的勤更換尿布,雖有服用止瀉藥,皮膚破損面積持續擴大。

為了防止背後褥瘡,兩個小時翻身,
疫情關係醫院管制嚴格,只能由家屬一人陪病照護,翻身及換尿布對我而言是非常吃力(因媽媽的體重是我的兩倍),

時常更換床墊、墊被快完成後,媽媽的大便又如土石流般,宣洩下來,

我只能從一小角使盡力氣去搬開,一切只能重來一次(醫護人員也因疫情忙得不可開交,盡可能不請求他們支援)。
處理完往往都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緊接著再灌食,灌食完後不久有可能又拉肚子換尿布,但我想她應該,無法睡的安穩,時不時被我們翻動。

夜半累過頭,會起不來查看尿布狀況,所幸夜班的醫護人員會體恤我們家屬,有時幫忙做更換。
我也慶幸媽媽有我們三姐妹,三姐妹都輪流請假照顧母親,我們三人都可以有喘息的空擋。

媽媽越來越沈默,有時張開眼凝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呼喚她,從她空洞無神的眼神,出院的日子似乎更遙遙無期了。

有天清晨她突然發燒,退燒後,有位醫護人員來找我,告知我她是安寧病房的人員。她說媽媽身體的器官已經一個個慢慢在衰竭,是否想讓媽媽用安寧舒緩方式讓她離開。也詢問媽媽,是否立下放棄急救同意書。

媽媽當時狀態是清醒的,她點了點頭,我顫抖地牽著她的手,簽下這份同意書。

可惜安寧病房這件事,不是我說了算,我的爸爸,包含我的姐姐們,不願坦然面對接受媽媽即將離去的事實,

我為了這件事,跟家人大吵一架,我不願看到媽媽再繼續打這些藥劑去折磨她,但我的家人,依舊要醫生,盡全力的去醫治她!

到後來,她的鉀離子不斷的升高,肝腎都衰竭無法負荷,心臟隨時會停止跳動。

安寧醫生跟主治醫生和我們討論,媽媽的時間所剩無幾,爸爸和姐姐們希望媽媽能在家裡善終。

於是,租借了一些照護的醫療器材,我們把媽媽從醫院接回家。

瀕死

那幾天我們陪伴在她身旁,時而檢查她的呼吸狀況,一切都非常平穩,心想醫生似乎判斷錯了。

星期日那天,我把電腦搬到她的床後,邊視訊上課邊和家人照料她,到中午,媽媽完全沒排尿,呼吸非常急促。

我與她坐上救護車,駕駛問了媽媽的狀況,我聽到後方照料的醫護人員,說了一串英文,駕駛踩緊油門直奔醫院。

到急診室後,醫生跟護士問我要不要電擊急救或插管,我搖搖頭。
醫生說,癌未病人狀態就是這樣,妳們不插管,也只能這樣了,她們就各自去忙碌。
我的家人打電話來,還是堅持要讓她在家善終,跟我說看有沒有什麼治療方式讓媽媽不喘後再帶回家。
我明白,帶回家後,她還是會這樣喘,家人看了不忍心,又送回醫院,與其這樣折騰她,我寧可讓她在醫院好好善終。

她已經無力睜眼了。

我靜靜的在急診室,摸摸她,陪在媽媽的身邊,看著她奮力的張嘴喘氣,我無能為力,跟無助,我跟她說妳不要怕,我都在!
但我不知道誰能幫得了我。

奇蹟似的

突然有位醫生走來(後面緊跟剛剛的醫生跟護士),

他問我:「妳覺得對妳媽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非得要拘泥在家裡那張床離開,還是家人陪伴在她身邊直到她離去呢?」

他又說,
「他的岳母也在這幾年走了,
雖然我是醫生,當時早上去看她狀況蠻穩定,
下午去搭車時,岳母就突然走了
病人離去的時間是她所選擇的,也包含我的父親,
連我這個醫生也無法掌握無能為力。」

我點點頭,他又說
「只要我在,若你們家人要來,警衛那邊我也會請他放行,我會安排一個空間,讓妳跟家人都能陪伴媽媽,妳想要什麼協助我都盡量幫妳。」

我拿起了電話,請家人全部立即到急診(二姐太過於悲痛不願前來),
護士們立刻把我跟我媽,帶到另一個大空間。

如同那位醫生說的,警衛讓我的家人都進來,我們全家都圍繞在媽媽身旁,守護著她。

剛剛那位好心的醫生,也來看看我們,婉轉的說,應該還有幾天的時間。

到了夜半十一點,我請我的姐夫帶我爸爸先回去休息,只剩我跟大姐留在醫院,我們認為,她還不會離去。

到了凌晨一點多,夜班職班的醫生,看了看手錶,突然說就是今晚了。

我們兩個不可置信,一直緊盯著心電圖波型和血氧數據,四點,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在心跳停止前,我跟大姐淚流滿面在耳邊告訴她,「妳已經沒病痛了,我們會好好照顧爸爸,妳好好的跟著仙佛走。」

二○二二年六月二十號清晨四點三十一分,呼吸,停止了。

媽,回家了

我們兩,叫了救護車帶媽媽一起回家。

回到家後二姐緊抱著媽媽的身軀哭喊,為何媽媽這麼快就走了,她來不及,來不及去看她最後一面。

禮儀社的人來到我家,要我們去找幾件她生前最喜歡衣服幫她換上。
我到衣櫃翻呀翻,才發現媽媽有好幾套套裝,都未拆封,捨不得穿
我緊抓著衣服,為什麼妳從沒好好對待妳自己呀,鼻酸啜泣瞬間轉為一陣嚎啕大哭。

癌未也造成她身體腫脹,沒有任何一件穿得下去的。
後來幫她穿上二姐結婚時的那件套裝,只過穿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


這幾個月後

我開始對和家人更加大方,但我對自己嚴苛,潛意識或許是想要逞罰自己,對於母親死去的愧疚感。

我不停的自責內疚,我因從前的陰影,沒有好好與她說話,也不願意理解,她不停生氣原因,隱藏在背後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這個噩耗幾乎摧毀我的生活,我想要補償些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路上看到路人行人穿著或背影很像我的母親,我會目不轉睛追著她跑。
或是吃到好吃的,想到母親再也吃不到,我就含著眼淚邊啜泣硬吞進去。
看到別人在跟媽媽說話,我好羨慕他們有媽媽。

也因打擊太大身體越來越消瘦,時常跑醫院看診,

坐在候診區等候報告時,我常在想,媽媽這十年來每當要回診,內心是多麼的煎熬,多麼忐忑不安,因為她不知道,下一刻醫生會不會說,癌細胞出現了什麼變化或復發,或是,妳要再打幾次的化療。

我也知曉世上所有生物的生命總有一天都會走到盡頭,這種方式結束生命,實在太苦了。

如果她知曉我現在身體狀況這麼糟,不知道會不會氣到從骨灰罈跑出來罵我。

我去年因為基金會的老師鼓勵下去考研究所,從小讀書吊車尾的我竟然還一次考上兩間國立大學。

我相信我媽會非常震驚跟喜悅,想必她面子非常有光。

但我因為她離去而失去動力…
其實對我而言,讀什麼學校在社會得到任何名利都不是重點,我也不在乎,我想要的是健在的母親呀。

我要為了我的父親我的家人,繼續活下去!

開學了,我強逼自己把我的注意力放在學校課業,
我會用盡力氣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休息,
就算我走的很緩慢。
我會永遠記得,我背後有一個勇敢的母親,也是一路這樣走來的。

呂秋遠律師有說過一句
「媽媽需要你懷念她,但也需要妳忘記她」
我知道,往後沒有母親的日子,還是得要過下去。

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媽,我永遠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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