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咳!」
承澤猛然睜開眼,嗆得整個胸腔像要炸開。冰冷的海水與血腥味同時湧入口鼻,他拼命爬上岸邊,倒在濕滑的岩石上,喘著粗氣。
周圍空蕩得可怕,唯有潮聲拍打著岸壁。
靖浩與芷珊……都不見了。
承澤強忍著頭痛,抬頭望去。
漆黑的夜空下,遠方是漁村的燈火——
但那些燈光閃爍得異常詭異,像是被某種力量扭曲。
「……該死的,剛才……」
他腦中仍殘留著血海的幻象,婉清的屍體、無臉女的凝視,以及那聲震耳的低語。
黑潮,要活人。
他握緊拳頭,指節泛白。
「靖浩、芷珊……你們一定要活著。」
另一處。
蘇芷珊猛地從血水中掙扎起身,發現自己被沖到漁村廢棄的魚罐頭工廠裡。
昏暗的廠房內瀰漫著鐵鏽與腐爛的腥臭,牆壁還掛著早已褪色的「黑潮祭」布條。
她手指顫抖地撿起檔案袋,裡頭竟是 20 年前警方沒公開的驗屍報告。
上面清楚寫著:屍體鹽封,內臟掏空,喉嚨塞滿海藻。
「……這些根本不是單純的殺人案。」
正當她翻閱時,耳邊忽然響起低語。
「……芷珊……妳能聽見吧……」
她渾身一僵,眼角餘光瞥見一道「影子」正貼在牆上,那影子沒有五官,但正對著她微微歪頭。
血水從牆縫緩緩滲出,凝聚成一張「無臉女」的面孔。
芷珊死死咬住牙關,壓抑住尖叫。
她知道,這不是單純的幻覺——
這是死者在「把最後的聲音」強行塞進她腦中。
「……黑潮……要……還願……」
那聲音帶著撕裂感,像有無數受害少女同時在她耳邊哭喊。
另一邊。
王靖浩渾身顫抖地站在碼頭盡頭,雙眼布滿血絲。
他的手緊握著攝影機,螢幕正自動播放剛才拍下的影像。
畫面裡,他清楚看見自己被屍骸掐住喉嚨時,背後有一張「熟悉的臉」出現——
那不是無臉女,而是……他的妹妹,王可欣。
「姐……?」
靖浩的眼神開始渙散,喉嚨擠出低語。
下一秒,攝影機傳來一段失真的錄音:
「……浩……不要怕……跟我來……」
靖浩像被催眠一樣,雙腳踉蹌地走向漁村深處。
每一步都伴隨著腳下「水聲」,可明明地面是乾的。
那水聲彷彿是海底的呼喚,正在一點一滴侵蝕他的意志。
夜風呼嘯。
承澤一路狂奔,終於在工廠外見到蹣跚走出的芷珊。
她渾身濕透,臉色慘白。
「承澤……我們不能只靠證據了。」
她顫聲道,「這案子裡的死者,全部……都在逼我們『完成祭祀』。」
承澤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不行!我們要查清楚真兇!我不能讓妳被拉下去!」
話音剛落,遠方傳來攝影機的錄影聲。
靖浩正拿著鏡頭對著他們,眼神空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他們在呼喚我。」靖浩低喃。
「黑潮要活人……如果不獻祭,整個城市就會沉沒……」
承澤心頭猛然一震。
「靖浩!醒醒!這是牠們的謊言!」
但靖浩的眼神越來越瘋狂,他舉起攝影機,鏡頭裡閃爍出一張張死者的臉。
那些臉同時開口,發出同一句話——
「下一個,就是你們。」
工廠的鐵門忽然「轟」地關上!
四周的牆壁流下大量血水,屍體的影子逐漸從牆中剝離,形成實體。
「跑!」承澤拔出手槍,但子彈再次穿透血影,毫無作用。
芷珊被一隻骨手拖倒,手臂瞬間被劃出長長血口。
靖浩則站在血潮中央,渾然不覺,只不斷重複:
「獻祭……獻祭……獻祭……」
承澤衝過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王靖浩!要是妳妹妹看見妳這樣,她會怎麼想!」
靖浩的眼神微微一顫,隱約浮現清明,但馬上又被血影淹沒。
「她……在呼喚我……她要我跟她走啊……」
屍影不斷逼近,血浪淹到膝蓋。
就在這時,芷珊忽然尖叫:
「承澤!這不是攻擊——是重現!」
承澤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些屍影……並不是單純要殺人,而是在「強迫他們看見當年的祭祀」。
血浪猛然升起,映出二十年前的場景——
少女們被活活壓在祭壇上,喉嚨被塞滿海藻,眼淚混著鮮血滑落。
漁村長老口中低沉吟誦,手持鐵鉤,將她們逐一拋入海中。
「黑潮……以命為祭……」
畫面殘酷到令人窒息。
芷珊的手顫抖著掩住嘴,淚水止不住滑落。
承澤胸口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其中一張臉——
婉清。
她被推下血海前,眼神正對著他,無聲地呼喊:
「救我……」
畫面驟然破裂。
工廠內一片死寂。
靖浩昏倒在血水裡,手中攝影機仍在閃爍。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一行血字:
「黑潮將至。」
承澤攙扶著芷珊,渾身顫抖,卻低聲咬牙:
「不管真相是什麼……我絕不讓牠再奪走任何人。」
遠處,海面忽然傳來低沉的轟鳴。
像是什麼龐然巨物,正在水底緩慢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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