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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嬰假第二週,就帶著女兒去找住在附近的高中同學家拿舊衣服。
一票高中社團朋友中,四個人就有三個人剛好都在同一年生下小孩,她是其中一個。只是因為生活型態不同,雖然住得近,互相交流的機會卻在生小孩後反而變少了。
我工作奴性高,懷孕的時候就安排好如何可以讓自己無縫回到職場的計畫,壓根沒想到要請育嬰,產假一結束後就回到職場工作,許多親近的朋友都聽過我揶揄自己多愛工作,剛剖腹完還躺在病床上發新聞稿的故事。
她則是一路支持先生的職業發展,工作六、七年後,為了陪先生外派,一方面也是對於工作感到迷惑,辭掉原本的工作一路相隨。但也因為家裡經濟不需要她額外支援,外派回台後也就全職在家探索想要做什麼,中間也去唸過MBA打發時間跟找方向。生完小孩後,更沒有強烈理由讓她回職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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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碰面的那天,早上還一起去參加了她們共學媽媽團發起的DIY課程。她喜歡有趣的事情、不怕生、愛認識新朋友、學習新事物,加上住的社區人數眾多,自然就組成了連結性很高的共學團。我則是連幼稚園群組都叫我老公參加,因為我覺得我已經在工作上消耗太多社交能量,實在不想再花力氣建立另一個社群連結。
小孩同樣都要上小學了,我們交換著家庭對於小孩規劃的想法。私校公校的差異、小孩的作息等等。然後就講到了彼此的生活概況,講到了我的迷惘、我的中年危機、以及現在決定暫停的起源;也聊到她老公最近職場的變化、她老公是不是也有類似的迷惘。
然後就講到了她自己的迷惘。
小孩上小學了,可預見對於媽媽的依賴會漸漸轉移。將近七年的全職媽媽,加上之前的幾年,她也離開職場超過10年了。但這都是她主動的選擇,她沒有覺得犧牲了什麼,沒有經濟壓力的她,很有餘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她說她也在想那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要找點其他的事情做,說找份工作,但要她朝九晚五、但領著三萬、四萬的薪水,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畢竟家裡沒有缺她這個薪資。為了這個薪水捨棄現在可自由安排的時間,對她也沒有吸引力。
說去學點什麼,雖然這幾年繞著孩子打轉,但其實很多她有興趣的事情,也或多或少的東碰一點、西碰一點,所以好像也沒有更想要深入的事情了,所以到底想做什麼,好像也沒有個頭緒。
相較於我這個突然享受到時間自由的人來說,我喜歡待在家裡。但對已經享受時間自由超過10年的她來說,則是能往外跑就往外跑,只是再跑好像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我還在享受可以待在廚房慢慢煮食的快樂,她則是除了晚餐,能夠外食就不會放棄機會。
說著說著,也到了我要回去煮晚餐的時間。兩個孩子雖然不常見面,畢竟也還是玩過幾次,雖然依依不捨,也是被兩個媽媽聯手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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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當全職媽媽,或許是因為我對自己的母愛沒有信心,也或許我太積極想要參與資本社會的打工遊戲,全職媽媽從來沒在我的人生選項裡。但我想即便是現在也不會,我喜歡工作、我喜歡我的產值能被看見(沒辦法活出自我價值?)我只是討厭上班、討厭辦公室哪些刷存在感的事情。
她享受了十年的時間自由,卻開始思考該如何填滿空白;而我才剛剛拿回時間自由,卻迫不及待想珍惜這份慢下來的節奏。
孩子們不想分開的童語還在耳邊,我提著舊衣服回家的路上,想著等等要煮的晚餐。
下一步是什麼?也許不需要馬上回答,至少今天,我還有一桌熱飯要完成。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總是在不同位置,望著彼此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