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人來到雲島的邊界。
他背著一個金色的魚缸,說裡面住著一條會做夢的魚。
「我找遍了整座雲群,」他說,「沒有人照顧得住牠。你能嗎?」
雲貓只是輕輕搖搖尾巴,沒有說話。
那人又說:「我不是沒試過。我請過其他雲獸保姆,
回來時,魚不見了。
我沒追究,只問你——你,有信心嗎?」
雲貓依然不說話。只是蹲下,望著遠方正在飄動的雲層。
天氣晴得過分,像一種偽裝的安靜。
「你不用擔心雲路太遠,我可以讓你住我家,吃喝全包,」那人急急補充。
他像在談交換,又像在拋出某種沒有說出來的壓力。
雲貓仍然沒說話。
但牠的尾巴,已經轉了一個方向。
那人又問了一次:「你,有信心嗎?」
雲貓這次輕聲說:
「信心,從來不是別人問得出來的。」
然後牠跳進霧裡,不帶走任何東西,甚至沒有說再見。
雲島很安靜,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那人忽然發現,自己握著魚缸的手,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怕魚不見,而是——
他突然明白,那隻貓從頭到尾都看穿他,只是選擇不說話。
